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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2 嘉明湖避難小屋日出


 
凌晨兩點半從向陽山屋裡頭出去上廁所需要很大勇氣,我縮著脖子手插口袋走回向陽山屋,透過屋外微弱的LED冷光發現地上結著一層白色的薄冰,風勢很強,挾帶著細雨重重地打在臉上,保暖層並未濡溼,心情頓時冷了起來:下雪了。我好奇地踩著薄雪到屋前走廊下的溫度計一探:「零下一度C」。哇塞!想起前一日還在山下採買打包的緊張情緒仍覺得現在呵著熱氣發抖很不可思議──我又衝進到山裡了。.........




每一次登山的行程,都不是在登山口開始,而是前一天的採買與深夜的打包就緊張地連繫著行程。這馬不停蹄的過程還穿插著送晚上狗去寄養和找牙科急診,天啊!果然一整個打包完就兩點了,隔天還得趕六點五十的火車。






由於台北的雨並沒有過年休息,層層包裹的皮膚很期待能在池上晒點太陽,避免心情長出黴菌,雖然火車一過了頭城雨就停了,但到了新城卻又下起了雨。台鐵的服務很棒,為睡不著的乘客提供了一些不無聊的想像。車廂保留了過去旅行的記憶,兩個杯架四個杯座,硬是放不下純喫茶與city cafe,得手一直拿著駛進期待的登山行程與想像。想像花東縱谷的陽光也許被北部鋒面的雲系給遮住了,但...中午的池上車站除了地是乾的之外,陰鬱寒冷的天色一若預報中的爛天氣,並沒有暖陽的驚豔。


 



不能免俗地火速地買了五個池上便當,然後在柴車上就吃掉。池上米確實好吃,但過多的配菜或許配合便當的販售,很快地囫圇扒光便當盒而忘了細細品嘗「池上米」。最理所當然的是我們用吃在心理上佔有池上便當這一名產,不用額外增加背包的重量,而在大腸進行完最後一道消化過程後,可能還會想起池上米的好滋味,切!




交通的銜接很順利,柴車過了初來橋便在初來派出所前停了下來,員警做勢走近柴車,劈頭就給司機一句:「山上山櫻花開了。」我乍聽以為是檢查哨偷渡的通關密語,接著聽下去才恍然大悟是柴車司機邱大哥在跟同事寒喧。




南橫沿途的山櫻花果然有幾棵就先怒放給我們壯行色。






以前幾次來南橫天氣都不是很好,或起霧下雨或是坐夜車趕行程,從未好好看一下沿途的風景,在重裝上肩之前先輕鬆地離題一下.....




柴車從初來開始進入南橫的台20,大致都沿著新武呂溪的南岸,過了碧山溫泉及天龍溫泉後,新武呂溪的溪谷變得陡峭,山路經過兩個大髮夾彎迅速地提昇高度,然後以隧道的方式穿過稜線就到了利稻。利稻位在新武呂溪的沖積扇中,是南橫東段山區中的大聚落。


摩天

 



利稻後不久經過幾個明顯的髮夾彎拔昇高度,就是摩天。摩天利用陡峭山坡上的少數土壤種著小米玉米與高山茶,相比較下利稻就顯得更適合人居的聚落意義了。




柴車的速度並不特別快,但九十分就到了向陽。這讓我想起以前得半夜搭火車清晨抵達關山去坐鼎東客運,到向陽大概九點半,若走南一段大概十點半到進逕橋。若是下山得抓準這同一班再從長春祠回程的公車時刻。這一班公車的「慢」維繫著很多南橫沿線居民的生活,它每一站都停,或只是傳遞一份報紙,順便閒聊兩句。這種慢是相對的,我們得入境隨俗。司機不會催促乘客,




下山時,兩點多經過摩天仍是大晴天,是個展望關山鷹子嘴主稜不同視角的好地點,景致跟在向陽山途徑上看南一段稜線很不一樣,得要有點運氣配合才看得到,來了好幾次南橫可是幾乎都在霧裡啊。



 


 

到了向陽工作站後,陸續遇到一些因除夕到初二大雪而撤退的南二段和新康隊伍,加上檢查哨的勸退,大夥雖然議論紛紛,檢查哨甚至幫大家測了一下血氧含量,盡了專業勸阻的最大能量。但裝備一樣不缺,沒有理由在登山口撤退吧。






天氣仍然很陰沒有放晴的跡象,但剛才在檢查哨的堅持在林道上不久就先得到一點小獎賞:很完整地看到一隻帝雉優雅地散步。





生態的豐富不在想像裡,在親眼所見、在獵人的傳述。






柴車司機的分身就是獵人。






我們好奇而嚮往地問了許多關於打獵的事,以及一些規矩禁忌。毛怪有一次無預期地造訪一個獵寮,屋外架上陳列了許多飛鼠尾巴,同行的多帶個幾條回家當紀念。柴車司機邱大哥表示:有價值的獵人不會留在山裡,倒是獵寮裡的鹽、米是獵人的日常生活所繋。




廣大絕遠的深山中是否有獵人未竟之處?並沒有。即便是絕遠如嘆息灣,亦有著獵徑系統。邱大哥印證了我們上次嘆息灣的疑惑,一隻浸泡在平緩的哈伊拉漏溪水裡的水鹿屍體是一種獵人低溫肉體保鮮的方式。但獵人如何把一百斤的水鹿肉扛出山區,還是令人覺得不可思議,也許是用煙燻的方式。

燻肉架






 

在林道上背起自己的超負荷,嚮往著接近大自然,但比起獵人的裝備:雨鞋、棉襯衫、竹籮筐與棉睡袋,我們城市人的精神層次被太多的狗鐵絲登山鞋與其它高價裝備給禁錮了,顯然還有很大的開發空間。




第一天的路雖然不長,到了向陽山屋後,肩膀仍很酸痛。山屋擠滿了登山隊伍,有上山的有下山的。天氣並不好,據說布新營地積滿了雪,前兩天的隊伍被大雨淋溼了鬥志,紛紛撤退。山屋的舒適給了撤退者安慰,也給上山者保障安全的後盾。




吵雜的山屋對我來說很吊詭:遠離塵囂再進入另一個?






如果可以的話,像獵人寒冷地睡在篝火旁也許是精神嚮往之處。.....但,我屈服於安逸,為了明天的行程,先舒服地睡上一覺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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